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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 (第1/2页)
爹娘打算再给她说个亲,可女孩子死活不肯,抱着牌位日夜流泪,还悄悄使人知会了婆家。 今日就是婆家上门带走媳妇的日子,她父母哪里会同意。 可惜女孩去意坚定,婆家带人走的心也坚定,纠纠缠缠地竟跑到了街上。 女孩哭得肝肠寸断。 然而她神情渐渐凝住,仿佛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,最终挣脱了母亲的手,跪下深深一拜: “爹娘,儿生是戚家人,死是戚家鬼,今后……二老就权当没养过我这个女儿吧。” 街上响起那对夫妻沙哑的哭声。 还有路人或夸赞或羡慕的议论。 秋枕梦忽然就想起了娘。 灾后爹没了,舅舅曾来找过娘。 娘好像说了跟女孩差不多的话。 舅舅沉默很久,拍拍娘的肩膀:“你是个好姑娘。以后我常来看看,免得别人欺负你们娘俩。” 那时她坐在门边玩玉佩,听着他们的话,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东西。 她也要做好姑娘,要被娘摸着头夸奖。那她也要学娘,一直一直等着小哥哥。 可凭什么要她等呢。 她忽然就生气了,将黑鲤鱼扔在草堆上。 他走得那么远,去了仿佛只存在于人们口中的京城,那个繁华的良都,万一再也不回来了,不等她了怎么办? 万一等着的时候,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,难不成像邻村的姐姐一样跳河吗? 万一她想和别人搭伙了,他会不会突然冒出来,像村西头的大叔一样,把她抓去扔进河里呢? 她独自气了很久,终是将玉佩捡回来,重新戴上了。 还是等着吧。 别人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,不怕死。 可她偏偏很胆小。 只有小哥哥和她一样胆小,把命和团聚看得比什么都要紧。 他肯定不会在意她被人欺负了,还继续等着他吧? 若是她真的和别人过日子了,他肯定……也不想把她扔进河吧。 她要等到及笄。若小哥哥再不回来,她就不等了,对自己好一点,去做个坏姑娘。 就算被所有人骂,也要做个坏姑娘。 舅舅要出门了,看见她好好戴着玉佩,露出个欣慰的笑。娘揉了揉她的头。 她咬着唇,有了莫名其妙的不适感。 好像那夜背着她回家的小哥哥,忽然就不见了,天地空茫,只剩她一个人在混沌中乱撞。 后来,瘟疫蔓延到舅舅家,舅舅再也没来过。 再后来,长大了,见的人多了,她也就独自等到了十八岁。 因这天底下英雄越来越多,只有小哥哥和她一样。 分别得越久,便越舍不得。 · 秋枕梦正想着过去,肩膀上忽然一阵疼。 汪从悦按着她的肩,微微拧了眉看她:“妹子,这没什么好看的,咱们走吧。” 她有点犹豫。那个女孩身上有一点点娘的影子,她想多看上一眼。 汪从悦却遮了她眼睛,缓声道:“妹子走吧,没什么好看的,咱们回家去,我给你画美人图。” “小哥哥,咱们不去看戏了吗?”秋枕梦问。 他牵了牵唇角:“改天再说吧。” 汪从悦护着秋枕梦从人群中穿过,身后传来女孩叮嘱父母的声音。 这声音被周围人群嘈杂的交谈声割碎,秋枕梦回头又望了一眼。 她止不住地有点难过,那女孩怎么会舍得呢。 她就舍不得。就算等小哥哥等得着急了,娘在的时候,她也只会在信里问他回不回,从没动过上京寻他的念头。 后来娘去了,她才开始问那些商人,出远门时需要带些什么,盘查什么,断断续续地问了好几年。 娘的影子一下子就从女孩身上消散了。 “妹子,这里人多,看路。”汪从悦说。 他退步走